融爱1-10下，又来做贡献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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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，清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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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屋内，冰凉。

& `0 r8 b$ F) J, d  A　　十点刚过，沈祥就回了家，他婉拒了自己打工蛋糕店里年轻的女老板共进宵
* k; L1 f) B: a0 W, A( ]; _夜的邀请，便骑着自行车，披星戴月地赶回了家，行色匆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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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为今天，很重要，是父亲的五七，据说这是亡魂最后一次回家的日子，然
1 L3 @6 x0 L; R( Q  S后就会去了奈何桥，奔赴黄泉、转世投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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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V; N3 Z! m' {　　当然，这是民间流传的说法，并不重要，对他这个相信无神论的大学生来说
- @4 O% n' n5 T% q- y5 f0 N5 [更是无稽之谈，即便如此，但今晚仍然很重要，因为此时此刻，在这个冷冷清清
的家里，只有母亲一个人，下了夜班的母亲，说不定又在家里买醉了，说不定又
已是醉意醺醺、神志不清了。

　　对于这些，青年不用去看也知道，因为母亲几乎经常都是这样子。他已经习
以为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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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每个人，都不是独立的个体，势必会和其他人有着牵连，那些人，或许是和
. a8 w7 x- s& O+ _/ j: B5 j自己息息相关的亲人，或许是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伴侣，又或许，是与自己骨肉相
连的孩子，所以，不忘旧情，缅怀去世的爱侣或亲人，这是人之常情。

　　可是，无论任何事都不能过度，要适可而止，在这一点上，沈祥是在这一段
时间里才知道的，深有体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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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; x! A# t" k　　他不明白，觉得好困惑，他不明白在平时那么洁身自爱的妈妈，那么懂得自
身保养的护士长，那么清丽温婉的中年美妇，处处都好的一个人，怎么到了特殊
( T- p2 C! G& i( v日子的晚上，夜深人静、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，就会如狼人看见了月光一样，变
3 F: W! B1 o2 m& e7 K: {! K得性情狂乱了？毫无让人心生好感的形象，邋里邋遢，酗酒无度。

" \; \" ?# M4 a! w8 @　　是的，自从父亲溘然长辞，他的母亲，就是这样的状态，用着酒精麻痹自己，
& I( x6 E- A7 D' c昏天黑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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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B5 T$ y( q( `; T0 i　　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，母亲一定又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缅怀父亲，与丈夫「
把酒言欢」，酩酊大醉。

　　只不过，昔日相爱的人儿已是阴阳相隔，徒留一腔愁绪、满地相思，却再也
无法相见！

　　拿钥匙，开了门，屋里果然是黑漆漆的，并且，还混杂着一股刺鼻的酒味，
% j# W0 H4 o- F# d8 _9 E挥之不散，很难想象，这个家，还是那个曾经欢声笑语的四口之家，爸爸妈妈、
: i# O/ R# S4 g还有他们姐弟，其乐融融的，当然，还有他因为癌症而过世一年有余的爷爷，真
是人走茶凉，物是人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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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0 o* q8 l; k( y4 p　　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，这个家几乎都要塌了，无人支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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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想着，一股苦涩涌上心头，就犹如吃了一块黑巧克力一样，没有甜。

　　「咣当」一声，似乎是什么摔到了地上，声音很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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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+ n' m9 }# b0 U- r+ k+ @　　是卧室那里，是妈妈那屋。

　　顾不上换鞋了，顾不上脱外套了，寻着声音，年轻人赶紧疾步奔去，去找妈
1 l  c( j9 \1 p) y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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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^+ m& v- q& {$ B5 E* U# J　　原来是酒瓶碎了，打翻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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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满地的玻璃碴子就在妈妈脚边，很危险！而她却浑然不觉，依然在「逍遥快
  e1 W, [7 L" |$ Q9 M! G. O活」，手里拿着半杯酒在自斟自饮，沉溺其中。

" O' c/ r+ c' |" }* t　　他走过去，急忙将妈妈的一条腿挪移到旁边，以防扎到，而后又转身出了卧
室，去了卫生间，去拿扫帚，准备打扫。

　　「国枫……嘿嘿，是你回来了吗？你回来了啊！今天啊，可是你回家的日子
9 T+ b% b# {& b, ^$ X) ]呢！你看看啊，以前你不让我喝酒的，怕我喝多了，不好！其实我挺能喝的，没
8 W" b( v6 s; i3 G& q& \结婚的时候，我和姐就把姐夫给灌多了，让他老逗我，老欺负我，哼！那一回我
就给他点颜色看看，姐夫再不老实，我还灌他！结婚了，你就老管我，我到底有
, T* Y4 b7 [) {多少……嗝……有多少酒量，有多深藏不露，你都不知道，哈哈，傻蛋！不过今
儿人家高兴，来，喝！干杯！」黑漆漆的卧室，四周沉寂，一个人对着空气，喃
喃低语，时而还在呵呵傻笑着，这画面，还真有几分诡异，让人发憷。

: u3 L' x- n% k$ b, C　　不过，她是自己的母亲，正在自说自话、疯疯癫癫、借酒消愁，做为儿子，
, S0 P0 a. k  C他又有什么办法呢？

　　玻璃渣子发出的「哗啦啦」的碰撞声，并没有掩盖母亲的絮絮叨叨，即使弯
( q6 @& L/ i: y着腰、扫着地，沈祥依然能听个清清楚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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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来母亲还是用情至深，看来她还是念念不忘！甚至可以说，在这三十五个
日日夜夜，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母亲是一点都没有忘记爸爸，一丝一毫都没将
& ^+ [1 y1 I# V! m* g+ E5 r; F$ n! ^5 c父亲的身影抹去，甚至可能更加真切地牢记心头。

9 w* z* l* }2 e' ?　　只是这样，便更让人心生怜悯，且颇为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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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于是，年轻人摇着头，端着收起来的玻璃屑走了出去。

9 V9 C( C& Z2 d- A7 ]7 X　　那边又是一阵呕吐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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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刚刚将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，就出去倒了一杯清茶的功夫，麻烦事又来了，
接二连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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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: z+ d3 I. a/ e6 f6 ^　　沈祥拿着玻璃杯重新走进卧室，赫然就看见了一大滩的秽物，黄黄的，黏糊
糊，而更为棘手的是，在那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之间，竟然就那么半卧着一个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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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妈妈吐了，而且都吐到了她自己的身上，到处都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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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q& ~8 ^* ?- |. A' y　　沈祥又是急匆匆地跑到了妈妈的身边，顿时，一股扑鼻的气味飘入鼻孔，和
浑浊的酒味融合一起，很刺鼻，更加难闻，再看妈妈，简直就是可以用「不可救
( G( O* [9 @; X9 A# ]6 R2 E药」来形容，蓝色睡裙上斑斑点点，一汪水迹，明显是被她自己的呕吐物浸湿了
7 D0 }. V0 o$ b! m- y8 d一大片，胳膊上、小腿上，也都是不能幸免，湿湿的，淡黄一片，可妈妈似乎全
# y3 t( v2 H4 O; a然不知，兀自哼哼唧唧。

　　真要命！终于，大男孩皱起了眉头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
　　不过，这也怪不了谁，早知道是这样，他一定会提前回家照看母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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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都怪自己大意，粗心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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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现在，谁来收拾这烂摊子？找姐姐，她又飞了，那是国际航班，远在大洋彼
岸，实在是鞭长莫及，找钟点工？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值班、全天候为他服务的，
. A! D# W: J4 M, g2 t. R眼前的一片狼藉，以及妈妈的一身污迹，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，只得再次叹气，
* E8 n6 K5 u: [' s- g! G8 p0 `% z. q实在没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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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可奈何

Zt19870603

好东东，支持